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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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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正午,假神算子慢悠悠地收好攤上的東西,順勢踢了一腳攤下瑟瑟發抖的真神算子,踱步離開,還沒走幾步,就被一個人拉住了。

“神算子,這就走了?”來人拉著神算子的臂膀,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被黃布蓋著的桌子下面,從懷裏拿出一把碎銀,“我這還想請你算個卦呢!”

神算子轉頭,此人臉有皺紋卻無胡須,眼神似笑非笑看著他,他心裏霎時就咯噔了一下。

他面色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人,右手微微用力,卻沒有掙脫。

當即客氣地用左手推了一下右臂,賠笑道,“家中有事,恕不算卦了!”

“是嗎,那可真是遺憾,不如神算子將你的地址告知於在下,改日在下登門造訪如何?”那人松開手,撣了撣衣袖,說道。

神算子臉色如常,心裏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略一思襯,還是坐到板凳上,擡手示意,“我最擅長測字,還請寫一個字在此。”那人擡筆寫下一個‘承’字。

神算子看著這個字,腦中努力搜尋著信息。

半晌,開口說道,“您的身邊有一尊貴之人,故而您現在是位極人臣。”

神算子一邊說一邊偷瞄那人神色,只是那人低著頭,實在是看不清,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只是您近日將有血光之災!”

那人終於擡起頭,臉色白中透紫,帶著濃濃的陰霾略帶慍怒地重重拍了一拍桌子,陰沈的眼睛看著神算子,看得神算子一陣毛骨悚然,但最後只是拂袖而去。

神算子舒了口氣,忙收了攤子,在渭都城街上漫無目的地胡亂轉著,轉到日薄西山,才閃身進了一條小巷子。

陰暗處,閃出來一人,看他進了一扇門,冷哼一聲,拿出一個小口哨,放在嘴邊吹了吹,飛過來一只信鴿,他拿出懷中預備的紙墨飛快地寫了幾個字,綁在信鴿腳上,就將它放飛了,自己則找了個好位置時刻盯著那戶人家的一舉一動。

“大人,事情有變,我恐怕已經被人盯上了。”神算子在一錦袍男子面前說道。

他把今日發生的種種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訴了錦袍男子。

錦袍男子臉色一變,一腳就踢在他臉上,而後伸出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指點著神算子的額頭,“那你還回來幹什麽,你這腦子是被狗啃了還是被驢踢了?”

“大......大人,屬下特地多轉了一大圈才走回來,絕對沒人跟著我!”神算子信誓旦旦地說道。

錦袍男子的神色這才緩了下來,在神算子面前踱來踱去,半晌,開口說道,“照你這麽說,那人該是白承煥的貼身近侍,看來白承煥對這人挺上心的連自己保命的底牌都送了出來。”

錦袍男子眼中閃動著晦澀的光芒,“白承煥。”

神算子弱弱地問了一句,“大人,白承煥是北溯的皇帝嗎?”

錦袍男子點了點頭。

神算子腿一軟,又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開口,“大人,這下我估計是涼了。”

神算子記起來,剛才那人測字寫的是一個‘承’字,豈不就是白承煥的承?

按常理來說,每一個北溯國民都應該避諱‘白’‘承’‘煥’三個字,自己竟然傻乎乎地測了‘承’字,神算子欲哭無淚地想道。

然後在錦袍男子催促的眼神裏面抖豆子一般的把那件事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

錦袍男子深吸一口氣,“你給我滾!滾!聽見沒有!滾!”

神算子就地一躺,滾了出去。

錦袍男子在神算子滾走後,向外面喊道,“來人,收拾東西,我們快跑!”

某個隱蔽的小角落,一群禁軍手持火把整齊有序地站在一人面前,一個地位略高的禁軍走上前來,拱手作揖,恭敬地問道,“公公有何吩咐?”

仔細一看,這個被人叫著公公的人就是白日在神算子面前測字的人。他指著那戶門庭,帶著有些尖細地聲音說道,“這個宅子裏面的人,全部解決掉,若是飛走了一只蒼蠅,就用你的頭來抵!”

“是!”禁軍首領接令,先是派人將這座宅院團團圍住,而後帶人破門而入。

一片烏雲遮住了月亮的清輝,一陣狂風襲來,天空中響起了一聲炸雷,過一會兒,又響起了一聲炸雷,隨著炸雷,忽而便下起了止都止不住的瓢潑大雨。

大雨蓋下了漫天的殺意,和濃烈的血氣,或各懷鬼胎或敦厚淳樸,身在渭都的人還睡得很安穩,一場風雨漸漸逼近。

禁軍解決事情之後就有條不紊,井然有序地撤離了。

除卻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沒有留下任何屬於禁軍的痕跡。

次日,渭都縣令府。

渭都縣令愁眉苦臉地看著吏部公文。

吏部公文上書,渭都西大街熊府遭滅門慘案,限渭都縣令在三日內破案,否則就以管轄不利治罪。

哪個天殺的,在天子腳下殺人啊,還是直接滅了門,什麽仇什麽怨啊!

嗚嗚嗚~我怎麽這麽慘啊!

縣令雖然很難受,但還是努力破案。

當即就帶著張師爺,劉捕頭,韓仵作風風火火地趕去熊府。

祁雲霏就是被查房的禁軍從夢中驚醒的。

她聽到急促的敲門聲,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一陣困頓,然後慢慢地穿著衣服,衣服還沒穿好,門就被強行破開了。

六個禁軍,兩個守在門口,兩個守在窗口,一個站在床前,最後一個就在房中四下搜尋著,旮沓角落,衣櫃床下,橫梁上方,全部都搜了一遍,最後什麽也沒搜到。

然後他站在祁雲霏面前,冷冷地喝到,“下來。”

祁雲霏裹著被子,看著眼前的禁軍,“敢問發生了什麽事?”

眼前的禁軍說道,“西大街熊府滅門之禍,例行檢查。”

祁雲霏吸一口涼氣,然後嘗試著和他交流,“那你們先出去,等我穿好衣服再進來搜?”

禁軍不為所動,“我們只是公事公辦,你再不下來,我只能強行把你拖下來了。”

祁雲霏別開臉,在床上翻找著,“公事公辦是吧?”

她拿出來小皇帝給她的令牌,伸出纖細修長的玉臂,把令牌放在禁軍眼前。

離令牌最近的禁軍看到令牌的瞬間,不帶任何猶豫地就跪了下來,其他禁軍雖然一臉萌比,但還是向著祁雲霏下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祁雲霏清冷地問道,“現在還要搜查麽?”

禁軍規矩地跪在地上,忙不疊地搖頭,“不必不必!”

“不是公事公辦麽?”

“皇上令牌在此,這裏一定是不需搜查的!”

她揮揮手,禁軍們如釋重負地從來的地方麻溜地滾了出去。

沒想到小皇帝的令牌這麽好用!

那時她說出宮,小皇帝不能跟來,就從懷中摸出來一塊令牌,強行塞到祁雲霏手上,“見令牌如見朕親臨,仙君你拿去用吧!不用跟朕客氣!”

其實祁雲霏根本沒打算跟他客氣。

祁雲霏趕走禁軍之後,就叫來掌櫃的,慢條斯理地沐浴,沐浴結束之後穿好衣服,倚在門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忙裏忙外地禁軍。

此時一道身影急射進房中,祁雲霏瞥了一眼,熟悉的白毛熟悉的短腿,幻幻。

一個禁軍追過來,看到門口的祁雲霏又頓住腳步。

“呀,我們又見面了!”

禁軍表示,不想跟您老人家見面。

他硬著頭皮說道,“剛才好像有什麽東西進了房間......”

“沒有!”祁雲霏直接打斷他。

“可是......”

“沒有!”祁雲霏再次重覆一遍,然後關上了門。

禁軍灰溜溜地離開。

“幻幻!”祁雲霏走到床前,抱起躺在被子裏的貓,“怎麽隔了這麽久才回來?”

幻幻欲哭無淚,“喵~”

你又聽不懂,大家怎麽交流!我可被妖皇的女兒□□了一天一夜!

一人一貓交流失敗,祁雲霏把幻幻抱到桌上,拿出自己藏在枕頭下刻好的一大堆木牌按次序擺在幻幻面前。

祁雲霏一一給它念著,“天字一號,天字二號......”

幻幻把爪子放在地字三號的牌子上,再不挪開。

地字三號,那不就是隔壁?

祁雲霏看著地字三號的牌子久久不語。

幻幻以為任務完成,準備回床上躺著繼續睡。

還沒走幾步,祁雲霏又把它抱起來,“就只有這個房間有問題麽?那你這一天一夜上哪兒偷懶去了?”

然後抱著它向門口走去。

喵~我們換換試試?

幻幻似乎是又想起了玄璃,極力掙脫著,然後跳到桌子上,開始看牌子,雖然不認識字,但是祁雲霏擺的牌子很規律,它看了一會在‘玄’字一排停了下來。

它抓耳撓腮,在原地轉來轉去,然後看到桌上的茶杯,靈機一動,叼起茶杯,把爪子伸進去,然後觸電般地彈回來。

喵~怎麽這麽燙!

但是它想到玄璃,咬咬牙,跺跺腳,心一橫,又把爪子伸進去。蘸了些茶水,準備寫點字。

喵~涼惹!‘玄’字哪兒去了!

它又找了好一會才找到玄字,然後在地字三號的牌子旁邊寫了一個‘玄’字。

祁雲霏看到這個字,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地字三號房和‘玄’字有關?”

幻幻點點頭。

“玄......玄聖殿?”祁雲霏低聲呢喃著。

“喵~”

喵~玄璃啊!玄璃啊!要不是本喵不會寫‘璃’!天吶!這人太蠢了,沒法交流了!

祁雲霏看著張牙舞爪的幻幻,把它抱到床上,替它蓋上被子!

“辛苦了,睡吧!”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要賣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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